张寿臣亲传弟子田立禾：田立禾张文霞相声圈唯一夫妻档

张寿臣亲传弟子田立禾：田立禾张文霞相声圈唯一夫妻档

目前相声舞台上活跃着唯一一对夫妻搭档，他们也是相声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老前辈——田立禾和张文霞夫妇。田立禾生于1935年，是相声大王张寿臣的弟子，宝字辈；张文霞生于1934年，是武魁海的弟子，文字辈。

 

难得的是，这对夫妻档现在还在登台演出。最近他们又在杨议编导演的新喜剧《杨光那些事-艺人》中出演了重要角色。

 

田立禾生于中医之家，从小爱听常宝堃（小蘑菇）的相声，也跟着收音机学。1951年16岁时，机缘巧合，田立禾拜相声大师张寿臣为师，成为张寿臣亲传弟子。但他入行后并不顺利，第一次登台，台下只有一个观众，不乐，恶狠狠地看着他。这眼神儿他记了一辈子。

 

张文霞生于曲艺世家，1952年拜入相声名家武魁海门下，与魏文亮、魏文华同门。50年代天津市南开区曲艺团成立后，武魁海、魏文亮、魏文华、张文霞、田立禾等人一起成为南开曲艺团相声队的演员。田立禾与张文霞结识。

 

当时天津市除了市曲艺团，还有三个相声队，第一队是和平，第二队是红桥，第三队是南开。市曲艺团和南开相声队都在南市演出，面对面两家园子，市曲艺团的票价是10分钟3分钱，南开相声队的票价是10分钟2分钱。

 

 

市曲艺团的演员有张寿臣、郭荣启、马三立、常宝霆、苏文茂，南开相声队这边有田立禾、李伯祥、刘文亨、魏文亮、魏文华、张文霞。南开是新生代，年轻气盛，与名家抢市场，经历了考验。

 

当时田立禾与任鸣起搭档，在名家云集的天津算是“杀出一条血路”，小有名气，有了自己的观众群。1960年南开相声队在劝业场六楼天乐剧场演出，那是600个观众坐席的大场子，魏文亮倒二，晚上10点下来，田立禾攒底。这种情形行话叫“刀口”，跟挨刀一样，弄不好600人都得走。田立禾心里着急，在后台转磨半天，决定说《打灯谜》。这段相声轻易没人演，田立禾拼了命了，结果总算顶了下来。

 

 

在任鸣起的撮合下，田立禾与张文霞确立了恋爱关系。论辈分，田立禾是张文霞的师叔，所以两人的恋爱遭到同行反对，许多相声演员提出意见：田立禾、张文霞结婚以后，管张文霞怎么叫嘛？张寿辰先生知道这件事后说：“就按立禾的辈分叫。”才算平息了这场小风波。

 

婚后，田立禾、张文霞住在老城厢的胡同平房里，那是一个极狭小的里外间，里间10平方米的小屋是他们的婚房，田立禾的奶奶，父亲母亲、弟弟住在外间。那种平房被称做“三级跳坑”——马路比胡同高，胡同比院子高，院子比屋里高。夏天赶上下大雨，屋里的积水能到没腰部，用一块木板挡在门口，一家人拿脸盆往外淘水。水淘出去也没地方排。不过那时候家家都这样，也无所谓。

 

张文霞作为女相声演员，能说的活很少，但为了生活也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张寿臣不提倡女的说相声，他说：“女的哪儿也不够条件，相声不是女的说的。别的部门都可以有女的……唯独女的说相声，能说都不成。因为她往场上一站，挺漂亮的，一使相儿她寒碜，把人缘糟踏了。”所以到60年代，女演员不说相声了，张文霞被分到工厂，在托儿所当阿姨。

 

70年代南开区相声队解散，田立禾也去了工厂，先是在一家缝纫厂，厂门口的牌子比搓板长点儿，厂里都是大娘，他成了贾宝玉。干了一年业务，出了几次河工，后来他被调到一家500人的厂子——北海仪器厂。

 

厂里成立宣传队，田立禾重操旧业，跟说评书的孟祥光搭档，参加市总工会演出，得了一等奖。相声演员都不愿意演的传统段子《哭论》，是田立禾的拿手好戏。每个相声演员都能把观众逗笑，在1978年，他说《哭论》，把观众说哭了。

 

1986年中国北方曲校成立，田立禾调入曲校，任诵说专业教师，那一年他51岁，在相声演员的黄金年龄淡出舞台。他的职称是讲师，等退休后又恢复文艺级别，讲师是三级演员。干了一辈子才三级，平地摔跤降级。他心里多少有点儿抱怨，但也能看得开。曹云金初学相声的时候，母亲托人找到田先生，带着曹云金上田先生家里去过几次，田立禾给曹云金开蒙，教过他《报菜名》的贯口和《十八愁》。

 

田立禾曾和王文玉搭档，但两人后来也分开了。找不到更合适的，老伴张文霞退休在家没事干，两人干脆组成了对子。2010年7月，张文霞重返舞台，与田立禾首演传统相声《大保镖》。

 

平时夫妇二人天天在家琢磨段子，背词，出去遛弯也琢磨，常常准备新段子，反腐题材的《我坦白》、打假题材的《老贾三部曲》，都是新活，想演好就得玩命儿背词。他们的作品包含很多网络语言、流行词汇，紧跟时代的能力在同代相声演员中无人可及。

 

有一次演出，马志明的底，田立禾和张文霞倒二。上台后，田立禾在正活前面垫话：“我82岁，张文霞83岁，您想听，我坐轮椅上给您说。我要跟老、中、青年演员PK！”老两口的现场效果非常火爆，马志明接得都费劲。下台后马志明对田立禾说：“我一个人琢磨活，你们两个人琢磨活，真比不了啊！”

 

田立禾和张文霞老两口住在天津水上公园附近一处老居民区里。那是北方曲校当年分给田立禾的偏单，六楼没有电梯，屋内几乎没装修，家具也多是上世纪90年代的旧物。田立禾觉得生活也还行，最关键是的还能上台说相声，他说：“我就是一个说相声的，相声人。我爱相声，如果以后不能上台说了，我还能写，还能教。这是我对相声的爱，没白爱。我老师没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