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试药人的自述:钱来的轻松不想卖力工作,不想再看他人脸色(二)

发布时间:2016-03-28 09:43:32 来源:大铁棍娱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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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的办法还有很多。比如,用十倍药剂量的联苯双酯应对饮酒问题,这样转氨酶就会变成正常值。“如果血液里白细胞较高,那么体检前去献血小板。”他说,至于最关键的尿液检验,甚至可以轻易换成别人的样品。

  这个过程是:虽然受试者一个接一个上厕所,“提前准备好别人的小瓶尿样,绑在大腿上,这样取样时的温度也不会引起护士的怀疑。”

  另外一些特别基础性的规定:比如三个月内不能接受其他药物试验,可以用其他人的身份证解决,“就算被医生护士看到,因为你脸熟,对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周飞认识的一个人,曾经同时参与了三个医院的药物试验。

  说这些的时候,周飞的脸上更多流露出深谙此道的得意,毫无烦恼和紧张。

  又比如在一天里去几个医院参与试验,有经验的受试者绝对不会让医生或护士看到自己胳膊上的针眼,“擦点女生的粉底,一切就像新的一样。”周飞咧嘴笑着说,最大的作弊是受试者在医生面前吞下药物,离开医生视线之后再吐掉,“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因为服药后医生会要求受试者张开嘴巴检查。”

  周飞觉得,这些不过是小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而另有一些情况才是整个药品试验中最令他们无法接受的。

  分配

  某次参与试验,“因为之前参加试验跟医生已经很熟了,我无聊就用他的电脑上网。结果看到了我们这次试验的合同,发现药厂给每个受试者的费用超过3万元,而我们拿到手里的只有2500块。”周飞回忆说。

  这个情节的意外之处在于,中间环节的利益分配已经超出“惯例”---从药厂、医院、中介再到受试者的费用支付及“过滤”链条,有时候并不是秘密。

  “比如去年一家三甲医院的试验,药厂给的价钱是每个人9000元;经过医院项目负责人到中介手里,变成6000元;然后中介拿走2000元中介费,到受试者手里就剩下4000元了。”周飞说,这是一般的分配比例。

  “中介起码还做了一些招人的工作,项目方那些人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就拿了最大一块。”他告诉《瞭望东方周刊》,正常情况下,药厂会向进行试验的医疗机构另外提供研究费用,后者不应对受试者的费用部分再染指。

  湖南的受试者刘超对此感受更为直接。与大部分受试者一样,一个人租住在长沙郊区的刘超,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么觉得工作报酬太低,要么觉得工作太累,他的生活开支完全来自参与药品试验获得的补偿。“每次试验结束后,我们都要在两份类似收据的单子上签字,但两份单子都不能带走。”

  这两份单子除了数字不同,其他内容全部一样。

  比如他亲历的一次试验,一份单子上写的是5000元,另一份是2500元。“5000元的是给医生或者项目方负责人看的,而2500元的则由医生的学生或者医生助理收起来。”参加过接近十次试验的刘超说,这在当地已经成为惯例。

  “八九年前受试者拿到的补偿费很高,每次大概三四万元。”周飞说,当时由于大家对药品试验不太了解而比较恐惧,所以招募受试者非常困难。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受试者涌入这个市场,补偿费一路下滑。他觉得这是市场决定的,但另一方面是因为“经手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能拿到的利益”。

  根据一些受试者的叙述,北京的受试者市场基本已被4家较大的中介垄断,其他人已经很难插足。“其中有两家是公司运作或者挂靠公司运作,他们的中介费用高一些。另外两家基本靠与项目负责医生的私人关系而获得机会,由于是个人运作,中介费用相对低一些。”周飞说。

  公司化运作似乎显得更加有技术含量。

  北京地区较大的中介公司之一在其网站首页标明,业务范畴为:药品注册代理、非临床研究服务、I~Ⅳ期临床研究、数据管理与统计分析、临床监查与稽查、受试者招募、项目管理培训。换句话说,这家“医药发展公司”提供新药注册的全部流程服务。

  该公司在沈阳、广州、成都设有分支机构,同时在15个区域和市级、社区医院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并依此完成多个国内外临床试验的受试者招募”。

  网站首页的信息还显示,它们持续招募适应症患者,也就是二期受试者。公司说,自己的数据库中有超过1.5万名患者的疾病和治疗信息。

  3月中旬,本刊记者联系到北京市海淀区一家三级医院的受试者招募负责人,对方表示,试验项目正在伦理委员会那里排队审批,但受试者的招募中介要提前洽谈,“这次试验的日期应该定在4月到5月份之间,以后还会陆续有试验进行。我们招募中介单位类似于招标,希望合作单位首先报价,并希望能够开具技术服务费用类型的发票。”

  奔波

  由于京津地区往来便利,在这个区域内存在一些城际受试者。比如来自山东泰安宁阳县偏僻农村的何立虎,曾经口袋里分文没有,入行后一发不可收拾。

  3月16日上午在天津一家心血管医院抽完10管血之后,11点46分,他坐上了从天津到北京的K286次火车。

  一个多小时后,列车停靠黄村火车站。何立虎换乘地铁,乘车回到位于大屯路东站附近的地下室宿舍。

  个头不高的何立虎身材敦实,眼睛不大,配合着修剪整齐的毛寸发型显得炯炯有神,黝黑的手上,指甲显然已经几周没有修剪。虚岁28的他,还没有女朋友。

  这间地下室宿舍是何立虎“蹭”朋友的,没有暖气,公用洗手间。但因为住在城里,他还比较满意。有次去另一个受试者家玩,“他住回龙观北边的一个小区里,回来的时候我的脸都被挤到公交车的玻璃窗上了,就算是独立卫生间而且非常便宜,我也不想去那边住。”

  宿舍是距离地铁站约1公里的居民楼地下一层,大门猫眼被抠掉后,已经成为网线和电视信号线的穿线口。大约20平方米的宿舍里摆四张单人床,墙壁上横七竖八地拉满了各种网线、电线以及晾晒衣服的绳子,挂着一些看不出本色的袜子和内衣。

  两件电器:一台灰白色已经看不出什么牌子的“大肚子”电视机,旁边摆着一个类似电风扇样子的取暖器,小方桌上扑克牌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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