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斯朱时茂反目成仇追忆20年军旅岁月》是由大铁棍娱乐网(www.datiegun.com)编辑为你整理收集在【相声小品】栏目,于2018-04-16 10:42:53整理发布,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可及时向我们反馈。
朱时茂穿军装照
正如格里高利·派克之于《罗马假日》或是汤姆·汉克斯之于《阿甘正传》,提起朱时茂,人们脑海中便会立刻浮现出电影《牧马人》或是《烤羊肉串》等小品佳作。毫无疑问,朱时茂的形象已经同中国电影史和观众的记忆合为一体。的确,剑眉朗目鼻正口方极具伟男子之阳刚气的朱时茂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味道,有气度有个性有内涵……但仅仅这样描述总觉得不尽如人意,似乎还缺少点本质的东西。逆着时间的河流追溯,我们知道,在朱时茂的生命历程中,有20年属于人民军队,而如水的时光在流逝的同时,某种类似DNA的因素必将累积沉淀并且融入每个人的心灵血脉之中,那么对朱时茂来说,这种因素是什么呢?
许多人都知道,朱时茂当年参军去的是原福州军区文工团。但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之前,他也曾有过一次当兵的机会。
那阵子朱时茂在山东省福山县(现为烟台市福山区)一中上学,人长得俊,嗓子又好,很快入选当时颇有名气的福山一中宣传队,这大概可以算是他进军文艺界的最初步伐了。虽然那时候的朱时茂还比较稚嫩,但在福山一中宣传队的良好开端无疑为他日后大放异彩作了一番思想和艺术上的准备。宣传队的主要任务是传达最高指示,而最高指示当然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最丰富多彩的形式向人民群众宣传的,于是朱时茂就十分认真地钻研起了业务,吹拉弹唱无所不学,很快就成为了宣传队台柱子级的骨干成员。每逢最高指示发出,朱时茂和他的队友们立刻披挂起来,满腔热情地深入到学校厂矿农村中去,坚决做到受教育的群众一个都不能少。宣传队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所到之处,总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以想见,那时的艺术少年朱时茂也一定常常被这样的场面激动得泪光闪闪,心中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吧。
正当朱时茂如鱼得水干得起劲的时候,总政军乐团派人来烟台招收文艺兵。机会难得,各区县纷纷开始紧锣密鼓地物色人选,福山一中也郑重推荐了朱时茂。参军,而且是去毛主席住的北京,是当年多少人心中的梦啊!朱时茂高兴极了。当文艺兵要考试,这个他不怕——论外型够帅,论业务他是尖子。不想过了几天,老师一脸严肃地告诉朱时茂,他落选了。原因有二,一是他的父亲曾经当过三个月的国民党兵。二是他的指头长得又粗又短,这样一双手捏着锃光瓦亮的管乐器成何体统?就算不从审美的角度来评论这双手,光从实用的角度考虑,要是一指头下去按了两个键,那是什么后果?
朱时茂就这样遭遇了事业的第一次挫折。一个少年要为父辈带来的先天的政治的原因负责,如果说这是当年的大气候造成的,受委屈的并非他朱时茂一人,倒也说得过去,可后一个原因呢?那手指头完全是自己天天打篮球日复一日锉短的,而这可是后天自找的啊!就这样,朱时茂望着失之交臂的机会,狠狠地哭了。
人的一生就是偶然与必然交织的过程。没去成总政军乐团,朱时茂很是伤心了一把。宣传队的老师就开导他说没关系,这次去不了,还有下次嘛,机会总是有的。少年朱时茂这才用袖子擦干了泪水,以一个准男子汉的姿态坚定地点了点头,又去宣传最高指示了。
半年后的1970年,福州军区文工团也来烟台招文艺兵,这一次,福山一中又推荐了朱时茂。那时政治气氛比半年前宽松了一些,接兵干部的思想也相对解放,对上次害得朱时茂哭鼻子的原因做了重新解读。接兵干部们一致认为,作为一个穷苦百姓,该同学的父亲被国民党军队抓了壮丁,是被迫为反动派卖命的是违背其主观意志的,再说满打满算也才当了三个月,又没干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怎么能因为这一条就断送了一个极有潜质的文艺苗子的前途?至于指头粗的问题——这正说明了这孩子是劳动人民的后代,而且必将成为一名完全值得信赖的优秀的文艺战士。
资格问题解决了,就开始考试。考场上,朱时茂首先朗诵了一首《七律·长征》,接着唱了一支名叫《从韶山升起》的歌。这对于经常字正腔圆声情并茂传达最高指示的他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最后,考官让他表演一个“无实物小品”,题目是《敬挂毛主席像》。顾名思义,这“无实物小品”就是不允许借助任何道具来表达主题,因此需要应试者有较扎实的表演功底。在众考官的注视下,只见朱时茂恭恭敬敬地“请”(也就是买)回一张毛主席像,左看看右看看,两手空空煞有介事地思忖着把画像挂到墙上的哪个位置最突出最醒目最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尊重。选好“位置”后,先给画像“涂”上“浆糊”,又爬到“椅子”上“贴”好,再拿着“榔头”有板有眼地“钉”“图钉”,把“画像”“挂”好以后,又敬了个礼,这才满意地笑了。
考完试不久,学校开大会,全校1000多师生都集合在大操场上。朱时茂闲坐着无聊,就和同学互掷小石子玩。这时,主席台上方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开会前,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朱时茂听到广播嘴就嘟哝:“什么好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一边嘟哝一边满地乱看找小石子准备向同学还击。石子还没找到,就听喇叭里接着喊:“我校的朱时茂同学被批准光荣入伍了!下面,请朱时茂同学上台领取入伍通知书,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向朱时茂同学表示祝贺!”朱时茂顿时愣了,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直到同学捅他的胳膊他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让少年朱时茂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将双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在众人如雷的掌声和羡慕的目光中低着头红着脸跑上了主席台。就这样,朱时茂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一名文艺兵,正式开始了他的军旅和艺术的双重生涯,那年他16岁。
虽说在福山一中宣传队朱时茂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军区文工团那可是部队专业文艺团体,卧虎藏龙之地,比起中学里的小打小闹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对文艺兵朱时茂来说,这是机遇,更是挑战。朱时茂属于那种“业务型”的人,能学的他都尽量学,学还不够,还得往深里钻。一次团里排个小话剧,他演一个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后偷跑回家的小伙子,其中有一个场景是回到家见到母亲后,要喊一声“妈”。喊“妈”容易,可是要喊出感情喊出味道喊得观众揪心落泪那才到位。开始排练了几次,导演都觉得欠火候,朱时茂就急,整天琢磨怎么把这个“妈”字里头蕴含的复杂而丰富的感情给喊出来。有天夜里大家正睡着觉,忽被惊叫吵醒,循声望去,但见朱时茂睡在床上一叠声地喊“妈”,搞得众人啼笑皆非。第二天问朱时茂,你半夜喊“妈”做什么?朱时茂茫然不知,原来是在说梦话。
朱时茂与陈佩斯这对大活宝开逗了
靠着聪明的脑瓜和那股钻劲,朱时茂的业务突飞猛进,既学表演又搞创作,内外兼修。因为业务过硬、工作成绩突出,当了两年半兵便提了干,穿上了“四个兜”。提干不久,团里组织一批演员去东山岛守备部队体验生活,朱时茂也下到连队去当兵,跟战士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同训练同娱乐。搞文艺的去部队,什么时候都受欢迎,鼓舞士气啊!当时部队首长提议开个联欢会,安排朱时茂搞个创作。朱时茂刚刚体验了战斗部队紧张充实的生活,许多美好的情感正有待于抒发,接到任务自然正中下怀。因为朱时茂和战士们一起参加了野营拉练,感触特别深,有了生活的土壤才能开出艺术的花朵,朱时茂便用相声这种广大官兵喜闻乐见的形式,把战士们那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充分地表现了出来。表演的时候,战士们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反响十分热烈,直到他们离开东山岛很久了,这个相声还作为部队业余演出的保留节目经常上演。
朱时茂提干那年才18岁,可这“四个兜”一上身,顿时显得老成了许多。在连队当兵时,就连比他大一轮的连长也喊他“老朱”,弄得他颇不好意思。战士问:老朱,你是哪年的?朱时茂如实回答:1954年的。战士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噢,1954年就参加革命啦?弄得朱时茂赶紧申辩:不不不,我是1954年出生的!这还不算完,有次一个新兵问他:老朱,你几个孩子?这时候朱时茂已经习惯了同志们对他年龄的怀疑,笑说:我家小三儿都会打酱油啦!听他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朱时茂”这称呼的来历是不是可以追溯到东山岛当兵的那段日子呢?
在福州的时候,朱时茂经常下部队演出。70年代不比现在装备精良,那时出去每次都是四辆大卡车,装着服装道具舞台布景什么的,演员们就坐在上面,四处奔波为部队演出。有一天在去演出的途中,朱时茂一手扶着车厢板一手叉着腰站在车上,豪情满怀地放眼祖国的大好河山,一时间诗兴大发,吟出打油诗一首:巍巍四辆大卡车,居住战怀半山坡(居住战怀,意指下部队演出途中累了就靠在战友怀里,形容途中的辛苦)。遗憾的是后两句因为年代久远,已佚失不可考。据朱时茂讲,这首诗虽然不甚工整但却琅琅上口,后被时任团支部宣传委员的他写到了黑板报上,一时间在团里广为流传,直至好几年过后,大家仍记忆犹新,提起来都会笑说:那是朱时茂的词儿。
1975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水华选中朱时茂饰演影片《西沙儿女》中的傅海龙,虽说这部电影因故“流产”,但朱时茂从此步入影坛。1982年,朱时茂正式调入八一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说起调入八一厂的原因,必然要提到《牧马人》。当时著名导演谢晋执导《牧马人》时,选中朱时茂扮演男主角许灵筠。在谢导的严格要求下,朱时茂注意把握角色的特点和感情,努力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把一个被打成右派受尽生活磨难而信念不倒的知识分子许灵筠,演得活灵活现。影片上映后,朱时茂名声大振,成为广大观众喜爱的青年演员,福州军区也因其“为文艺事业做出突出贡献”,为他荣记二等功。
《牧马人》的成功,使欲招天下英雄于旗下的八一电影制片厂打起了朱时茂的主意。1982年,八一厂给福州军区发去商调函,欲将朱时茂“撬”走。诗曰: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军区把朱时茂培养锻炼了十二年,还没让他立奇功建伟业呢,这等宝贝岂容他人觊觎?!遂将八一厂的商调函束之高阁,并答复说:“朱时茂同志还年轻,应该在基层再摔打摔打。”——说一千道一万,反正不能把朱时茂放走!
其时已成“香饽饽”的朱时茂也颇为踌躇——自己一参军就在福州,也在福州成了家,感情自是不必说的,但从事业发展的角度看,八一厂无疑会给自己提供更加宽广的平台。事实也是如此,作为一个演员,行政关系可以隶属于某个单位,但银幕形象却是属于广大观众的,军区文工团在这方面,毕竟不能同八一厂相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去八一厂好,但军区方面的态度却让朱时茂犯了愁。当时他正在北京,便向八一厂演员剧团团长、著名表演艺术家田华讨教脱身之策。田华老师沉吟片刻,说杨成武司令员不是在北京开会吗?咱们直接去找他。当时杨成武将军正在福州军区司令员任上,朱时茂便跟着田华老师一起去了京西宾馆。见到老将军,田华老师开门见山:杨司令,您就把朱时茂放了吧,不然可就在福州窝着了。将军豪爽,立刻拿起电话打回福州:“既然八一厂要,你们就让朱时茂去吧。”
据朱时茂讲,由于拍《牧马人》的原因,他当时很受重视,同军区政治部领导关系也十分融洽,领导之所以不放,皆起于爱才之心。既然首长发话,自然要坚决执行,非但如此,当时的政治部主任还亲自给总政干部部打电话,说既然要调朱时茂,希望你们把他爱人一起调过去,以解其后顾之忧。就这样,朱时茂夫妻俩就一同调到了北京。
到了八一厂,朱时茂如同蛟龙入海,短短几年间,演了许多值得称道的角色,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军事题材的电影作品。作为一名军人,朱时茂熟悉部队生活,塑造的银幕军人形象无不展现着英武刚毅果敢无畏的精神,形神兼俱。算一算,朱时茂陆海空各军种全演过,在这些形形色色的军人形象中,他自己最喜欢的有两个:一个是《道是无情却有情》里的连长袁翰,另一个就是《蓝鲸紧急出动》里戴着大檐帽,英俊挺拔的潜艇艇长武仲毅。